梅子黄时雨的小说《人生若只初相见》结局
的有关信息介绍如下:番外一 偏偏遇上你 他在门口,按了一遍又一遍的门铃。屋子里毫无动静,显然里面的人依然还在气头上。拿出了手机,按了重拨键,只听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但很快被挂掉了,就跟前面的无数次一样。 看了看天色,已经灰蒙了。现在只有最后一招.就是无赖似的等到深夜,不停地按门铃,让她心里觉得对不起四面邻届,才会开门。她只对他狠,对其他人都善良得如同小绵羊。 明明知道这样是可以的,但这么等着,却是难熬。想着下午她怒气腾腾地冲到他的办公室,推门而进。一张俏脸绷得跟什么似的,简直像是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正在办公室里汇报工作的秘书见状,忙悄悄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体贴地帮他们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她抬手就把手里的包包给扔了过来:“江修仁,你做的好事!”好在他已经身经百战了,忙利落地将她的包一把接住。她越发火了起来,随手拿了一本架子上的杂志,又扔了过来。他心里咯瞪了一下,看来她真的是气急了。忙回想这几天自己做了什么。可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呀。 接住了杂志,忙赔了笑脸:“老佛爷,到底是谁得罪你了啊?我可什么也没有做啊!”她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你……”半天没有说下去。一双眸子如墨玉浸水,里面波光盈盈闪动。 他忙小心翼翼地“伺候”:“来,先喝口水消消气。别气环了身子!”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缓缓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手轻摸着腹部,一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慢慢地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抬头见他正笑着看着她,刚消下去的怒气马上又上来了:“你这个坏蛋……”他无辜地看着她:“亲爱的,我实在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就算是个囚犯,也得让他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吧!否则死了还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太冤了嘛!” 她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理了是吧?”起身就往外走。他忙一把拉住她的手,求饶道:“好了好了,算我错还不行吗?”她恨恨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想知道做错了什么,自己去我的包里找。”说罢转身就走。 他忙去办公桌上拿包,又赶忙追了出去。这么一耽搁,她已经进了电梯,无视他追出来的急状,按下了层数。他三步并作两步,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在他面前合上,心里头却更加纳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忙拉开了包包的拉链,最先入眼的竟然是一张医院的B超单,显示图他一张也看不懂,眼光转到了纸张的最左边,赫然是这么几个字:超声提示:宫内早孕。 他只觉得心跳立刻加速,“怦怦”得简直要破胸而出了,手心里一下子紧张得都是汗,她有他的宝宝了。只觉得身边有几千几万朵烟花在身边“僻里啪啦”地绽放,美得简直无法形容了。第一反应是马上死命地按电梯的键,其实本来就已经按下,现在显示电梯已经在上来了,但短短几秒的时间,他却根本无法等待。 冲到了大厅外,只见她已经了无踪迹。他抓住门厅保安的手臂,急道:“你刚刚看见赵小姐了吗?穿蓝色外套的那位……”保安有些被他惊吓到,估计是从来没有见过老总如此地“亲密”和如此的慌乱,忙指着方向道:“她——刚拦了车,往那个方向去了。” 打她手机,就是不接。回了别墅,也不见她人影。他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她一直没有答应他的求婚,是希望得到他父亲的同意。她很小就没有了父亲,所以特别希望他能与他父亲好好相处,而不愿意看到因为她的关系越弄越僵。可老头子就是不肯向他低头,他一直以来就这个样子,只要儿子觉得好的,他是一定要反对到底的。 可现在老头子不也是已经半默许了,三天两头地让老妈打电话过来让他们回去吃饭。如果没有他点头,他老妈也没有那个胆子。就算有那个胆子,回到家老头子也不会给他们好颜色看啊!可老头子就是不肯给句话,她就以为他一直在反对他们结婚,就算自己说破了嘴皮子也没有用。其实他明白她是希望得到他父亲的祝福,不想让他父亲不开心。 他曾经开玩笑地在她耳边说起:“不用理老头子,我们来个先斩后奏。生一个大胖小子,然后抱到他面前,就让他叫爷爷。把老头子给气昏……”想到那场面,他就乐。她当时正翻着杂志,闻言抬起了头,白了他一眼:“先斩后奏你个头。谁跟你生,爱生跟别人生去。” 话题好像有点危险,他忙一把将她搂住,哄道:“可我就要你生的。我们俩生出来的肯定是最棒的。”她皮笑肉不笑地抬起头,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脸:“给我老实交代,外头是不是有一排的小孩等着喊你老爸啊!”他笑了出来:“怎么可能?我是这种人吗?!” 她推开了他,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吐了一句沈小佳的经典对白:“男人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他压了上去:“好,我知道了。你是母猪——不用一再强调的——”她用力地捶了他一拳,想推开他。他不为所动,却很无赖地凑了上来道:“那我当然也是猪啊,来来来,一起生头小猪。”湿热的气息扑了上来,她挣扎不开,就让他如愿了。” 怀孕的事情,百分之百是他故意的。那次她的生日正好是星期五,于是请了一天假,星期四一下班,两人拉着行李就飞往了普吉岛。不知道是不是海太蓝,天太蓝,风景太美的缘故,她就任他为所欲为。等回到家里,发现就算事后避孕也来不及,也只让它去了,后来事情一忙也就没有放在了心上。 本来还是没有留意的,反倒是沈小佳看出了问题,中午吃饭的时候,坐在她对面,审视了她半天,才问道:“你最近怎么这么吃得下啊?每天中午要吃两大碗,一回到办公室又开始吃蛋糕、薯片,你肚子里长蛔虫了啊?”她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以拄自己是少食多餐,可跟现在完全不同。现在自己纯粹是嘴巴馋,什么都想吃,甚至早上大老远地看到别人在吃馒头也会想吃。馋的人多了,可这么嘴馋的大概也就她了吧! 猛然想到那件事情,心里想,应该不会中奖了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以往跟沈小佳讨论电视剧剧情的时候,还老是嘲笑那些编剧:“男女主人公一次就中奖,哪有那么神啊?真有这么容易,怎么电视台还老是铺天盖地地放那些专治不孕不育医院的广告?”电视剧是演的,可她不会是真的吧? 她赶忙跟王大头请了半天的假。其实王大头自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某本杂志上看到他的照片以及专访后,就再也不对她进行任何慷慨激昂的鼓动了:“好好做,以后我这个位置就是你的。”反而一有空就跟她开玩笑:“啥时候我帮你打工啊?要求不高,温饱就好!我不要求奔小康!”每次都弄得她哭笑不得。 不过也是因为有这个舒服放松的环境,有沈小佳以及部门里的好多人,让她想一直工作下去。他是巴不得她天天在家里,说了几次让她辞掉工作。提多了,她就故意板着脸道:“就想着我在家里变成黄脸婆,每天伺候大爷你啊,想也别想。”他哧哧地笑;“怪不得孔夫子说‘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伺候本大爷总比伺候客户好吧,我可是为你着想!” 她笑着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知道难养你还敢养?”他双手抱胸,斜眼她:“那我是看在你每天吃饭就跟小鸡啄米似的,娶了你肯定能省下不少油啊,米啊。万一你跑了,到时候我娶了个大胃王,把我给吃穷了怎么办?你负责啊? 他承认当时一半是意乱情迷,一半是故意的。前些日子,在机场碰到了一个发小,手里抱着个小不点儿,笑得春光灿烂的。瞧他向他炫耀的得意样,好像全世界就他会生儿子一样。但那小不点儿长得真是可爱,小鸟一样无辜的眼神,软软地叫着:“爸……爸。’那一刻,他竟然很是羡慕,说不出的羡慕。 她现在生气他能理解。毕竟他是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可也不能全怪他啊,虽然有这个侥幸心理,他也不知道百分百会中奖啊!但现在只能在门口求饶道:“默默,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对,下次不敢了!”里头有个声音恨恨地传了过来:“还下次!”他忙手脚并用地摇头摆手:“没有,没有下次了,”软声哀求道,“你看,都这么晚了,你肯定饿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替肚子里的宝宝着想啊,他肯定也饿了。” 她半天不说话。他马上继续:“我们去吃饭吧——要不我们叫外卖也行。”她其实巳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屋子她已经几个月没有回来住过了,上次还是她赌气的时候回来过一次,不过没有几个小时就被他哄回去了。翻出了几包饼干来,看了日期,都快到期了。拆是拆了,可想来想去,还是不敢吃。于是就坐在沙发上,抱着咕咕叫的肚子,看着茶几上的饼干,生闷气。 听着他在外面报着美食的名字,听听就已经要流口水了。本想着再坚持一会的,咽了几日日水之后,发现干吗让自己受这种罪啊。于是,慢悠悠地到了门边,拉开了一条缝:“你说的,我都要吃。”他大喜过望,忙趁机把手挤进了缝里:“好,好,我们一家一家吃过去。” 她挺大方的,开了门,命令道:“你去帮我买来。”他傻眼了,还是一样被关在门外啊,念头一转道:“这样买来的话,已经凉掉了,不好吃了。”他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看她有点软下来的样子,他马上发动更密集的攻势:“好了,是我不对,是我错了。默默,不生气了,好吗?我们去吃饭了。”边说,边用手去摸她的肚子,兴奋地道:’‘宝宝,我是爸爸,爸……爸。” 她想起这件事情,余怒还未消,用手捶了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不是故意的?”他支吾着道:“没有——”看着她似乎又有要生气了的趋势,忙点了一下头,“一点点。”见她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他投降:“好啦,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拥着她,出了门。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盯了那扇门一眼。每次都被关在外面,瞧我下次怎么收拾你。 自她怀孕后,就开始请假在家了。肚子渐渐隆了起来,整个人也越来越懒了。这日天气阴沉,她吃过午饭就窝在了房间里,靠在大大的蝴蝶抱枕上,开始迷糊了起来。他推门而入,怕吵到她,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睡在她身边。现在只要能抽出空,他都要陪着她,仿佛看着她和她的肚子,就是一种幸福。 她刚要入睡,只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懒极了,用手推了推他:“电话。”他在床头柜里找着了,递了给她。努力睁开迷糊的眼晴,只见电话卜显示“房东来电”。想不通房东怎么会找自己,交房租是每年年底的时候,一年一付的。现在才五月份,还早着呢。 按了接听键,只听房东的声音传了过来;“赵小姐吗?”她应了声:“是,你好,王阿姨。”房东在电话那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赵小姐,很不好意思。我想跟你说我的房子不租了。房租方面我退一年的给你。”她讶异道:“怎么了?好好的就不租了。”房东解释道:“我儿子要出国留学了,我们做父母的总得帮他淮备出国的费用——所以要把房子给卖了,真的是不好意思了,赵小姐,你一直这么好——” 原来是这样!她忙道:“没有关系的。”挂了电话,有一丝感慨。其实那房子留着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后备的窝。就算她与他住在一起,但只要那窝还在,她总是觉得至少还有一个地方是真正属于她的。她可以躲在里头,肆意妄为,所以无论沈小佳多少次说她浪费,这点钱还不如多请她吃几次饭。但她依然坚持着,可如今房东的房子要卖了,那也是没有法子的。 可总是有很多的不舍,这么多年,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朝九晚五地奔波。每次只有回到那个屋子,才有一丝温暖的感觉,仿佛偌大人生若只初相见的城市,终有一个小小的地方是属于自己的,可以让自己彻底地放松下来。 而她与他的故事,好多都是在那里上演的——他第一次吻她,第一次吵架,第一次打他,第一次和好……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仿佛电影回放般出现在眼前,就如同昨天发生的一样,也好像已经一辈子这么久了。 他的手在她的肚子上来回地轻轻抚摩,带着万干的重视与宠溺。转头,与他的目光对视,幸福溢满嘴角。有他,还有宝宝,她再也不需要依赖那个屋子了,因为有他们在的地方,就是家,就是窝。 还好,她遇见了他。真好,让她遇见了他。爱情和幸福有时候很平凡,他伸出了手,她握住,如此而已! 她用手肘碰了碰他,调皮地说:“知道晚了吧。谁让你结婚前没公证呢?现在是不是后悔得想要拍大腿啊……”他哧哧地笑了出来,很配合地说:“是啊,是啊,怎么办呢?所以啊,我就一辈子不能跟你离婚,否则我一半的身家就没有了。”她眉开眼笑了出来:“那你说说,你一半的身家有多少?”她从来不关心他的事业、钱财方面的东西,所以自然不知道。 他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干吗?”她笑道:“等我哪一天腻烦了你,就跟你离婚,拿着你的票子,再找下一春。”他嘴巴用力了起来,弄得她耳朵又热又疼又麻又痒,轻轻地吐了句:“你敢!”她想推开他,却没有成功:“我为什么不敢?”他笑了出来:“知道我是什么吗?牛皮糖听过没有,反正我这辈子是赖定你了。”钱这种东西,只要你活着,一辈子也赚不完。如果一个男的真心爱一个女的,永远不会跟她说要婚前公证。就算离婚了,女的拿走了一半又如何呢?有本事的男人照样可以再赚出几个、几十个身家出来。 她推不开,只好任他抱着,看了一会儿电视又道:“如果我是那女的,就跑过去甩上两巴掌,然后杨长而去,哭成这样子,值得吗?浪费眼泪。”他笑了出来,可以想象那样的场面。这种不纯粹的感情,她是绝对不会要的。 他换了一个电台,她抗议:“干吗换掉啊,看看不挺好的吗?多学点知识啊。”他换到了一家正在教国画的电台:“要学学这个,胎教……”她笑了出来:“我也在胎教啊,教你儿子精明一点,少上美女们的当.这种事情当然要从胎教开始啊。”他哑然,她什么都占理。 看了一会,她好像又开始有点迷糊了,在他腿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等着睡意来袭。他的手在她肚子上轻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默默,你后来怎么同意我的求婚呢?”自她怀孕后他几乎每天催一次,她看到了,到后来连拒绝都懒了,直接用脚踢踢他,仿佛在赶东西似的:“走开了啦,妨碍我走路。” 她闭着眼睛,却笑了出来:“那是我伟大,知道吗?心想着就当回垃圾桶算了,回收你。省得你再去污染别人。”他双手小心地围着她的脖子,佯装生气地道:“你说我什么,垃圾!你再给我说一次试试。”她眨着清澈如水的眼睛,认真道:“真的。我想着与其让你去害别人,不如就来害我吧。我这次就为国家作一次贡献,牺牲一下小我吧!”他又气又好笑,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看在宝宝的分上,算了。否则我肯定好好污染你,不让你白担了为国家作贡献的美名。” 番外三 父亲大人 江母“啊’了一声出来,语气喜悦地说:“几个月了啊?”坐在沙发上的江父状似正仔细地看报纸,但耳朵却一直竖得直直的。这小子打电话回来,从来没找过他。偶尔他接到,他只叫一声“爸”就敷衍了事了,然后就直接间“我妈呢?”。从小跟他母亲就亲近,见了他就只会顶嘴,好像不是他亲生的一样,想到就生气。 此时听到江母这句话,心里头咯瞪了一下,忙从报纸里抬起了头,侧耳倾听。一会儿,江母笑眯眯地挂了电话。抬头,只见老头子忙低下头假装在看报纸,也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心里头却想:“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发文。” 江父看了几眼报纸,假装咳嗽了几声,只见老太婆还没有反应。心里头那个痒哦,刚刚明明是跟那个臭小子通的电话,说了什么几个月,要好好休息。肯定是弄出人命了,也就是说他要抱孙子了,他又假装咳嗽了几声。 江母喝了几口茶,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笑了出来:“老头子,你还是不要装了,是不是想知道儿子的电话说了什么啊?”他抬起了头,拿下了眼镜,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道:“说什么啊?” 江母道:“儿子说子默有了,一个多月了,说是过完年就可以抱孙子了。”江父“嗯”了一声,又戴上了眼镜,看起了报纸。表情动作与刚才没什么不一样,但嘴里却哼起了小调,江母仔细一听,分明是“洪湖水啊,浪呀嘛浪打浪……”她微微一笑,很久没见他这么高兴了,却还在装。几十年夫妻了,他一高兴啊,就喜欢哼这几句。 餐桌上。江父坐了下来,又站了起来。江母道:“干吗呢?吃饭了。”只见他从柜子里取出了一瓶茅台,她忙拦着道:“王医生说了,你血压高,不能喝酒。”江父推开她的手道:“就喝一小盅。”江母这才同意:“说好了一小盅就一小盅,不许多喝哦!” 江父呷了一小口,嘴里又哼了起来,转头朝江母道:“明天,让这小子回来吃饭。”江母应了一声。江父又呷了一小口,哼了几句,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道:“什么时候叫上几个亲戚办两桌?这顺序都颠倒了,这小子就专门办这种事情,颠三倒四的,规矩也没有。”江母也不反驳,“哦”了一声,心里头却想:“还不都是你自己不肯表态,就只会怪别人。” 从饭厅远远望去,园子里枝繁叶茂,花木扶疏。池子里的荷花亭亭玉立,正如嫣盛开…… 番外五 相亲后遗症 带着孩子在游玩项目前面排队,虽然不在节日之类的旅游旺季,但整个乐园里的人还是蛮多的。他忽然凑了过来道:“前面这个男的,怎么一直盯着你看啊?”语气有些吃味。她正低头帮孩子擦手,不理睬他。这个人现在已经有被看妄想症了,一出来就老是觉得有人在看她。她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绝色美女,能有这么大的回头率。他大概就是想她在家里待着,最好跟小龙女一样守在古墓里,一步不迈,才觉得称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了。 一会儿后,他又道:“那人还在看你。”怕她不信似的,再次强调了一下,“真的在看你。”他老婆有这么好看吗?他拿下了墨镜,两道冷光直直地朝那个男的射过去,一边伸手搂着她,宣示主权。她这才拾头,朝那人看了一眼,有点熟悉的一张脸,但没有任何特别的印象,应该是不认识的。他也是带了家人来的,身边站了一个小女孩和一个漂亮的女子。这么看过去,很赏心悦目的一家子,不过那人确实在看她。 “你是赵子默吗?”那人看着她,有点迟疑地问道。竟然知道她名字,她有点吃惊,讪讪地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是?”那人笑了出来,很爽朗好听的声音:“我是陈少昆,还记得吗?”她在脑子里飞快地搜索这个名字,是工作上认识的?好像没有。是生活中的朋友?她几乎没有什么男性朋友。难道是同学?不,肯定不是,最要命的还是旁边站着的这个人射过来的目光,一副想吞了她的样子,腰间的手也多用了几分力,似乎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 脑中灵光一闪,她记了起来,这个人是母亲以前介绍过的同乡,因为也在北京工作的关系,母亲和他父母中间牵线,两人曾经吃过一两次饭。可后来或许是因为她的冷淡,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么几年在北京也从来没有碰到过,想不到今天竟然会在这个城市的迪士尼乐园碰到。 陈少昆其实在前面注意她很久了,一直没开口。她整个人跟以前认识的她十分不同,比以前更亮眼夺目了,笑的时候眉目盈盈如水,淡雅的气质愈发迷人。犹记得当年通过父母介绍,他请她吃饭的时候,他本不大乐意这种拉配式的相亲方式。毕竟他的条件很好,在北京找女朋友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何必屹这种相亲饭呢,结果父母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他才不情愿地打了电话过去约了时间见面。 见了面倒是有点好感的。人长得清秀如水,相貌是属于中上的,可是稍微欠了些打扮,整个人很素淡。不过一顿饭吃下来,他发现她很安静,几乎不怎么说话,常常是他问一句她答一句的。当时想发展试试的,又约了她吃过两顿饭,可她每次都冷冷淡淡,而当时他身边也有不少女孩子围绕着,所以也就没有很热络。最后几次约她,她都说忙,要加班。他也就明白了,她估计是不中意他的,否则也不会有此表现,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这几年,偶尔空闲的时候,竟然还是会想念起她,自己其实也觉得奇怪,或许是她对他的淡然吧。要知道,当年有房有车的他也可以算是个黄金单身汉了。 她忙点了点头,笑着问道:“你好,你们也在这里啊?”陈少昆笑了出来,俊朗的脸越发阳光了:“是啊,好久不见了。我刚刚一下子不敢认你了。”拉着小女孩的手介绍:“这是我女儿和老婆。”她笑着打了招呼,也介绍了一下,双方就各自活动了。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仿佛就像被他抓了把柄似的。整整一个下午,他一抓住空,就问:“那人是谁?”她一开始只是轻描淡写了一下:“同乡。”后来他越想越不对劲,如果是同乡的话,应该是比较熟的,但她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而且表情有一点点的尴尬,肯定不对头,一定不对头!再说了,邢利锋也是同乡。不想起邢利锋还好,一想起,就像鱼刺卡在了喉咙口,难受得要命。当初要不是他卑鄙了一下,现在她或许已经是他属下的老婆了,多多也是别人的孩子了——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火。 于是,在睡觉前锲而不舍地继续追着问:“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翻过身,不理他,他就越发不肯放过了,弄到后来,她火气上来了:“相亲,相亲认识的!行了吧!” 证实了自己的部分猜测,还好只是相过一个亲。可他闷闷的,极度的不爽,冷言冷语地道:“相亲,相亲认识的,真好。我到现在还没有相过亲呢!”她本来已经火了,此时见他还揪着不放,更加火大了,往他腿上狠狠地端了一脚,听到他“啊”的一声呼痛声,犹不解气。只见他将遥控器往角落里一扔,似乎表示自己在生气。 她转过头,看着他,笑语盈盈地道:“怎么,生气啊?很想去相一个看看,是不是?”说着说着,语气不停地往上扬,“去啊,给你个机会去相啊?明天就去吧!”情景似乎有些不对,他忙摇头。她脸上笑着,眼睛瞪着他,语气却恶狠狠地道:“地板,沙发,自己挑一样睡去。” 完了完了,他把母老虎给惹毛了,想到不能抱着她睡,晚上铁定要失眠了,忙求饶道:“不要嘛,老婆。我绝对没有要去相亲的这个意思,我睡床上。”她挑了挑眉毛,嘴角依旧在笑:“还敢跟我翻旧皇历啊?你也不看看老兄你自己的履历表!要我一个一个说呢?还是挑几个说?先说宋玲玲还是那个炯娜多姿啊……” 连宋玲玲也给牵出来了,看来她要动真格了。上次她动真格的时候,他一连睡了一个多月的客房,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他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急了道:“老婆,是我的错,是我的不对。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你是睡地板呢,还是沙发?”他转头研究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回答:“沙发吧。”根据目测结果,沙发应该相对舒服一点。她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在多多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才躺了下来。旁边的孩子好梦正酣,根本不知道父母方才的唇枪舌剑。 他赖在床上不想动,她用脚端了端他,意思是你可以下去了。他百般委屈地求饶:“老婆,不要嘛,最多我下次再也不提了。”她哼了一声:“还有下次!给我下去”于是,江修仁同志万般不情愿地抱了个枕头,一步三回头地下了床,朝沙发走去,一边走一边祈祷:“神啊,救救我吧,我收回刚才的问题。” 天知道后来神有没有帮助他。不过第二天一早,江多多醒来的时候,发现父亲是抱着母亲睡的,而阳光正透过层层的窗帘,斜斜地透了进来,朦胧而温暖。